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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章 大汉要完（第1页）

好在很快，邓氏就打消了对刘邈的偏见。

刘邈又问了她许多事情。

不过问的，却不是她们母子间的私事，而是一些其他的事情。

比如对新野邓氏怎么能够在不经过官府层面就将本来均给邓氏母子的土地...

暴雨倾盆而下，砸在邺城宫檐上，如万马奔腾，又似千军哭号。袁尚仍立于殿前廊下，衣袍尽湿，目光死死盯着那幅悬挂在墙上的河北舆图。红漆标注的敌军动向如毒蛇蜿蜒，自青州而入，已连破三城；幽州边关七处烽燧熄灭，意味着叛将已断通讯；并州方向更是传来急报??南匈奴一部趁乱劫掠晋阳仓，火光映天三日不息。

“陛下！”内侍跪地颤抖，“审配大人请您入殿议事，诸公皆已列席。”

袁尚没有回头，只低声问：“甄后呢？”

“娘娘……昨夜听闻清河屠村之事，呕血晕厥，现由医者诊治，尚未清醒。”

他闭上眼，一滴雨水顺着额角滑落，混着不知是泪还是汗。

“朕之江山，竟要靠胡人镇守；朕之子民，反被胡骑屠戮；朕之结发，为这残局呕心沥血……可笑，可悲，可恨！”他猛然转身，大步踏入正殿。

群臣早已齐聚，气氛凝重如铁。审配端坐首席，面色冷峻；田丰拄杖而立，双目含怒；逄纪低头翻阅文书，似若无事；辛评则频频望向殿外，神色不安。

“袁谭逆贼，勾结外寇，兴兵犯境，此乃国之大患！”袁尚一开口，声如裂帛，“尔等还有心思争执安置条款、计较贡马数目？河北眼看就要四分五裂了！”

审配缓缓起身：“陛下息怒。袁谭虽叛，不过借民怨起事，根基未稳。只要我们稳住胡部，以夷制汉，反而可借其力平定内乱。”

“你说什么？”田丰猛地拍案，“以夷制汉？你这是要把祖宗基业拱手让给豺狼吗！当年高祖白马之围，尚知‘非刘氏不得王’，今日你竟欲使匈奴统御汉民？”

“元皓老矣。”逄纪冷笑插言，“如今河北空虚，屯田荒废，若无胡人助耕牧、充兵役，何来粮草养军？莫非你想让全境百姓啃树皮度日？”

“放肆！”田丰须发皆张，“我宁可饿死，也不愿见胡酋坐堂上，汉人伏阶前！”

两人怒目相向，几乎拔剑。

袁尚头痛欲裂，厉声道：“够了！眼下不是内斗的时候！传令各郡：紧急征募义勇，加固城防；命高览率幽州边军南下截击袁谭；梁习即刻整肃并州驻胡部队，若有作乱者，格杀勿论！”

辛评犹豫片刻，低声道：“陛下，此举恐激怒胡酋……一旦他们倒戈，内外夹攻，邺城危矣。”

“那便让他们反！”袁尚忽然仰天大笑，笑声凄怆，“反正这江山，也不是朕一个人的！父皇打下的基业，如今只剩这一座孤城！你们说要迁胡安邦，结果呢？百姓被杀，村庄被焚，兄弟相残，边将叛逃！这就是你们的‘良策’？”

殿中寂静无声。

就在此时，一名浑身泥泞的斥候跌撞而入，扑跪在地：“启……启禀陛下！乌桓大酋丘力居……已于昨日在信都城外筑坛祭天，自称‘燕王’，改元‘天授’，并遣使联络鲜卑步度根，共推南匈奴呼厨泉为‘北帝’，宣称……宣称要重建匈奴帝国！”

“轰”一声巨响，袁尚掀翻案几，玉玺滚落尘埃。

“好啊……好一个共治河北！”他声音嘶哑，“原来你们不是来归附的，是来夺国的！”

审配脸色骤变，终于慌了神：“不可能！盟约上白纸黑字写着永不称王称帝，他们怎敢……”

“你拿一张纸去约束狼的心？”田丰冷冷道，“它们闻到了血腥味，自然要撕开喉咙！”

袁尚踉跄后退，扶住柱子才未跌倒。他忽然想起甄宓的话：“手段须得宽仁，安置务必周全。”可他拿什么宽仁？国库空虚，赋税难收，连军饷都要赊欠。他想善待胡人，却无力供给；他想安抚百姓，却只能纵容欺压。于是弱者互噬，强者吞食，最终酿成今日之祸。

“传旨。”他缓缓坐下，眼神空洞，“命?县以北所有汉民南迁，弃地百里，坚壁清野。同时召冀州、兖州残存将士，集结于黎阳，准备迎战袁谭主力。”

“陛下！”辛评惊呼，“弃地百里，岂非等于承认失土？民心必溃！”

“民心早没了。”袁尚苦笑，“现在活着的人，只关心明天有没有饭吃，能不能保住妻女。告诉他们往南走，至少还能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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