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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终究没有停留。
缘分自有节奏,有些人只需远远相望,便已心照不宣。
数月后,他们在一处灵气充沛的山谷定居下来,重建小院,仿照当年格局:竹篱、石桌、陶炉、书架。南云溪开始习练基础功法,进展缓慢却坚定。顾元清每日授业,陪他打坐调息,教他御剑之术。
某夜,南云溪终于成功凝聚出第一缕真气。他兴奋地冲进屋内,抱住顾元清转了个圈。
“我做到了!我能修仙了!”
顾元清笑着喘息:“慢点,你还没筑基呢。”
“但我已经在路上了。”南云溪认真道,“这一次,我要和你一起走完这条路。”
顾元清凝视着他,忽然伸手抚过他的眉眼:“你知道吗?最让我心动的,从来不是你能飞天遁地,而是你明明可以选择忘记一切安稳度日,却还是愿意一次次踏入轮回,只为再见我一面。”
南云溪握住他的手:“因为你是我的家。山中那座小院,是你;茶香袅袅,是你;夜里讲故事的声音,是你。没有你,长生不过寂寞。”
顾元清闭上眼,将额头抵住他的:“谢谢你,始终选择我。”
岁月悄然流转。
三年过去,南云溪成功筑基,体内灵脉贯通,已可御剑飞行。而顾元清的身体却开始出现异状??每逢月圆之夜,皮肤便会浮现银纹,如同剑刃镌刻,疼痛钻心。
他知道,那是天道在回收违规存在的痕迹。
那一夜,他独自登上山顶,欲以秘法将自身残魂封入断因剑,免得将来失控伤及南云溪。
可刚结印完毕,身后便传来脚步声。
南云溪站在月光下,手中握着茶壶,冷冷道:“你想丢下我第二次?”
顾元清苦笑:“我不想连累你。”
“你才是我最大的执念!”南云溪怒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以为我看不见你半夜疼醒、偷偷服药的样子?你要走,也得问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
断因剑铮然出鞘,悬于半空,剑尖直指顾元清。
顾元清望着他,终于卸下伪装,轻声说:“我怕有一天,我会变成伤害你的人。”
南云溪走近,将他紧紧抱住:“那就让我来承担这份风险。就像你当年为我承受永蚀之罪一样。爱一个人,本就是最大的冒险。”
顾元清在他怀里失声痛哭。
那一夜,他们并肩坐于山顶,喝完了最后一壶珍藏的“雪顶云雾”。
多年以后,世人传说,在极南之地有一对神仙眷侣,男者白衣胜雪,女者白发如霜(注:此处“女者”仅为世俗误传,实为两人皆男,因容貌气质超凡脱俗,常被误认为道侣)。他们不显山露水,只在灾厄降临之际现身救人,事后悄然隐退。
有人说他们是剑仙,有人说他们是古神余裔。
只有少数亲历者记得,那位白发之人总爱喝茶,而另一位,则永远站在他身后,默默为他添水。
每当月圆之夜,若有修行者路过那片山谷,隐约能听见琴声悠悠,夹杂着低语:
“你说换我来等你。”
“嗯,你做到了。”
“下次,换我等你。”
“好。”
断因剑静静插在院中,银纹如呼吸起伏,剑身深处,那行小字历经千年仍未消逝:
**待君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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