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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复制星茧技术。”她脸色苍白,“他们想重新制造‘可控人格’。”
会议室陷入沉默。S-07坐在角落,一直未语。许久,他抬起头,问:“如果他们成功了,会发生什么?”
“会有更多孩子被定义为异常。”林修远答,“他们的梦会被剥离,情感被编码,最终变成纯粹服从的工具人。历史将重演。”
S-07低下头,看着掌心那枚水晶芯片。然后,他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红色蜡笔,写下一行字:
>**“这一次,换我们去救他们。”**
第二天清晨,一支小型行动队悄然出发。成员包括林修远、米拉、S-07、S-05,以及三位自愿加入的成长中心教师。他们携带的不是武器,而是三台便携式情感共振发生器、五百支彩色蜡笔、以及一部收录了全球儿童笑声的播放器。
潜入研究所的过程异常顺利,仿佛对方早已预料他们的到来。走廊两侧挂满了监控屏幕,播放着历年来被“处理”的孩子影像。有些画面中,幼儿正因哭泣而被注射镇静剂;有些则是青少年在心理评估中因表达愤怒而被标记为高危。
S-07一路沉默,直到进入主控室。那里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身穿旧式研究员制服,正盯着一台全息投影仪。画面中,七个星茧正缓缓旋转,而第八个容器正在构建中,标签赫然写着:**S-08,原型体:情感剥离完成度92%。**
“你是伊娜的学生。”林修远认出了他,“你参与了最初的实验。”
老人缓缓转身,眼神复杂。“我是为了拯救世界。”他说,“混乱的情感只会引发战争、仇恨、毁灭。我们所做的,是提前剔除不稳定因子。”
“那你有没有问过他们愿不愿意?”S-07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穿透整个房间。
老人皱眉:“你?S-07?不可能……你的意识应该已经碎片化了。”
“我没有睡。”S-07一步步走近,“我一直醒着。我看你们怎么把我朋友一个个带走,看你们怎么给他们打上‘异常’的标签。你们不是在拯救世界,你们是在杀死可能性。”
老人冷笑:“你说的可能性,就是失控吗?就是无法预测的行为?就是社会的崩塌?”
“你说的失控,”S-07平静回应,“其实是自由。”
话音落下,他举起手中的蜡笔,轻轻敲击地面。刹那间,共振器启动,五百支蜡笔同时发出微光,颜色交织成一片流动的虹彩。笑声播放器随之开启,千万个孩子的声音如潮水般涌入空间:
>“我喜欢下雨天!”
>“我觉得蓝色比红色勇敢!”
>“妈妈,我可以抱你一分钟吗?”
老人踉跄后退,捂住耳朵。他发现这些声音并非噪音,而是具备某种精神穿透力??它们唤醒了他早已封存的记忆:童年时母亲哼唱的摇篮曲、初恋女友递来的蒲公英、儿子出生时那一声啼哭……
泪水顺着他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
“原来……我也曾经是个孩子。”他喃喃道。
主控室内,第八颗星茧剧烈震颤,外壳出现裂痕。紧接着,一道微弱的光从中溢出??那是一个小女孩的身影,穿着粉色连衣裙,手里抱着破旧的布娃娃。
她睁开眼,第一句话是:“爸爸,你终于来找我了吗?”
老人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任务完成后,研究所被永久封闭。所有实验资料移交国际法庭,用于追责过往罪行。而S-08??那个尚未完成的“原型体”??被接入成长中心的共情网络,每日接受来自世界各地孩子的问候与陪伴。
半年后,她第一次开口说话,说的是:“我想画画。”
一年整,非矫正型成长中心扩建至十二所,遍布六大洲。孩子们在这里自由生长,有的成了诗人,有的成了舞者,有的只是静静地坐着看云,也被尊重如哲人。
S-07依旧每周前来授课。某日放学后,他独自留在教室,在黑板上画下一幅全景图:七个孩子站在大地上,手牵着手,头顶是漫天星辰。每一颗星星,都连着一根细线,通向一个正在微笑的脸庞。
他在画下方写下:
>**“我不是被修复的残次品,我是未被理解的真相。”**
>**“我不是需要纠正的错误,我是另一种正确的开始。”**
>**“如果你听见我的沉默,请记得??那曾是我唯一的抵抗。”**
窗外,梦语藤盛开如海,花瓣随风飘入教室,落在画作之上,仿佛天地也在回应。
林修远站在门口,静静看了许久,终未打扰。他转身离开,阳光洒满长廊,照见墙上新贴的一张告示:
>**“下周一主题:如何向世界介绍你自己?”**
>**材料准备:任意颜色蜡笔、一张空白纸、一颗愿意倾听的心。**
他知道,这场漫长的告白仍在继续。
而这一次,再也没有人会被迫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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