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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九百三十九章沙尘暴来袭（第2页）

顾正臣却未镇压。他亲赴曲阜，在孔庙大成殿前立碑，镌刻《敬圣四条》：“尊孔子之道，不在拘泥章句，而在践行仁义；传六艺之学，当与时迁移，不可抱残守缺；祭先师之礼，贵在诚心，非关形式；继往圣绝学，须融汇新知，方为真继承。”又下令将《论语》译为白话文，配以现代注解出版，题为《孔子说：给年轻人的忠告》。一时间，旧儒无言，新学益盛。

经济层面，“机器红利”全面释放。恒昌机坊的自动缫丝机经改进后，效率提升至一人操作三十锭，产品售价仅为传统手工一半，迅速占领欧洲市场。法国丝绸业濒临崩溃，里昂工人焚烧明货示威，却被政府压制??因平民已习惯低价优质商品，禁止反而引发民怨。

杭州“无线传音器”研发取得突破。青年工匠沈元亮成功实现五百米内语音传输，虽尚需耳机接收，但已能清晰辨识话语。试验当天，他站在西湖孤山喊出：“天下大同！”三里外的岳庙厢房内，助手摘下耳机，当场落泪。消息传开，民间资本疯狂涌入新兴行业，仅一个月，江南成立“电音社”“讯语堂”等私营研究机构十七家。

顾正臣敏锐察觉其战略价值。他召见沈元亮，赐予“技官七品”衔，拨款两万两白银组建“电信研究院”，目标直指“千里传声，实时可视”。他在日记中写道：“若成，则万里如对面，政令瞬达，军情无滞，民心亦可直通天听。”

思想风暴愈演愈烈。林昭所撰《论民权》被译为十余种文字，在巴黎、开罗、墨西哥城秘密流传。一群法国青年仿效星汉书院，成立“理性之友社”，主张“人民主权、法律平等”，遭警方查封，但其宣言已被抄录张贴于欧洲各大城市街头。

莫斯科公国终于出手。沙皇伊凡三世联合瑞典、丹麦，封锁北海航线，扣押三艘悬挂商字徽记的大明货船，声称“未经许可擅闯领海”。同时派出密使联络日本德川幕府，许诺共分东亚贸易利益，意图东西夹击。

顾正臣早有准备。他下令启动“雷霆预案”：六艘已完成舾装的江鲲级巡洋舰自宁波秘密启航，绕行菲律宾，穿越印度洋，直扑好望角集结。另调遣墨衣卫精锐十二人，潜入丹麦宫廷，散布“沙皇欲吞并北欧诸国”谣言。同时授权蔡源宣布：“自即日起，所有经好望角之船，若遭劫掠，损失由南方资源联盟共同赔偿。”此策一出，非洲十七部落立即表态支持，愿提供情报与补给。

压力之下，瑞典率先退出同盟。紧接着，挪威因“极光组”带回的航线利益诱惑，暗中允许大明舰队借道峡湾。丹麦孤立无援，被迫释放船只并赔款。日本方面，幕府高层发生分裂，主战派首领突患怪病身亡，继任者倾向通商，遣使请罪。一场危机，悄然化解。

冬去春来，全球格局已然重塑。苏伊士铁路铺轨进度超预期，每日推进八里，水泥桥墩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好望角燃煤电站扩建第二期，供电范围延伸至内陆矿区，夜间灯火连绵十数里；伦敦皇家理工学院诞生首架滑翔机原型，在肯特郡试飞成功，飞行距离达三百步；美洲屯垦区玉米产量突破百万石，部分返销江南，缓解长江流域粮荒。

某夜，顾正臣再次登上钟山观星台。林白帆陪立身旁，轻声道：“先生，如今我们已有铁轨、电音、飞舟、冰路，下一步，还要往何处去？”

顾正臣仰望星空，北斗依旧璀璨。他缓缓道：“你看那星辰，看似静止，实则疾驰。我们走得再快，也不过是跟上时代的脚步罢了。”

顿了顿，他又说：“下一步，是要让每一个普通人，都能抬头看见希望。让孩子读书不必愁学费，农民耕田不用怕天灾，工匠发明不怕被盗取，商人交易不受欺压。这才是真正的盛世。”

风拂过山巅，吹动他的衣袍。远处金陵灯火如星河倒悬，与天上银河交相辉映。

他知道，这条路还很长。但只要火把不熄，黑暗终将退散。

太阳落下之处，黎明正在孕育。

而在这黎明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次日清晨，他召来钦天监正卿，问道：“今年春分，日月是否重临赤道？”

“正是。”正卿答，“三月初八，寅时三刻，天地交泰。”

顾正臣提笔写下一道诏令：“定该日为‘启新元年’元日，废除洪武年号纪年，改用‘共和’纪年，诏曰：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万民共有之天下；历史非帝王将相之史，乃众生前行之迹。自今日始，记岁月以民生为准，载功过以人民为镜。”

诏书尚未公布，已有风声传出。紫禁城内，皇帝默然良久，终未反对。他知道，这个时代，已不再属于龙椅之上的人。

长江奔流不息，钟山苍茫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