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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
哥哥已经离开她十年了。
房门慢慢打开,江小粲试探地伸进来一颗脑袋,见她一头冷汗,显然是刚从噩梦里醒来,马上跑过来,跪到床上帮她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边熟练地哄着:&ldo;乖,不怕不怕,有我在呢。&rdo;
程恩恩缓过劲来,嗓子有点哑,大约是昨晚大哭过的后遗症。
&ldo;我没事。&rdo;她松开被子,手心里也全是冷汗,胡乱蹭了蹭。&ldo;几点了?&rdo;
&ldo;刚七点,还早呢。&rdo;江小粲的脸凑在她跟前,眨巴着眼睛瞅了她一会儿,&ldo;你再睡会儿吧,一会儿我自己去学校。&rdo;
程恩恩记挂着昨晚江与城答应给她看的信,立刻掀开被子下床。
然而客厅里已无他的身影。
她正懊恼这人是不是又骗他,江小粲指着餐厅的桌子说,&ldo;爸爸给你留了东西。&rdo;
程恩恩立刻走过去,已经泛黄发皱的信封摆在餐桌上。
那信封已经拆封,上面大块大块的深色,是血迹干透多年留下的印记。
程恩恩心里一阵一阵地疼,手指微微发抖。
那些都是哥哥的血。
旁边还有一条湿毛巾,江小粲把毛巾拿开,说:&ldo;上面好像有血,我怕你害怕,想擦掉来着,但是擦不掉。&rdo;
眼眶的湿润退了些,程恩恩摸摸他的脑袋:&ldo;没事,我不怕的。&rdo;
程恩恩先将信封放回房间,做好早餐陪江小粲吃完,然后送他去上学。
江小粲背着书包,站在学校门口不放心地问:&ldo;真的不用我陪你吗?&rdo;
&ldo;不用。&rdo;程恩恩笑着说,&ldo;不要小看我。&rdo;
&ldo;那好吧。&rdo;江小粲显然是小看她的,说得十分勉为其难,&ldo;爸爸说今天他来接我回去,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哦。&rdo;
&ldo;知道了。&rdo;程恩恩弯腰在他额头上亲了亲,然后低下头,让他在自己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才直起身,挥手,&ldo;再见。&rdo;
江小粲朝校门走去,给她抛了一个飞吻。
程恩恩回到公寓,坐在房间里,那个信封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打开,取出里面折叠的信。
那是哥哥的字,她一眼就认得出来,只是被水晕过,又经历了漫长的年月,已经有些模糊。
她在窗前席地而坐,对着阳光,一个字一个字地去辨认。
&ldo;与城,第一次提笔给你写信,没想到是在飞机上。今天右眼狂跳,我总觉不安,有些话务必要和你交代。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奸诈的男人,背着我偷偷地诱拐了我的恩恩;也不用怀疑,我想拿棒球棍揍你一顿的心情。只是因为我的傻妹妹喜欢你,与你在一起开心,我才暂时隐忍,本想等你来向我坦白,再狠狠教训你。若能平安落地,那我定要立刻去教训你,不能一味隐忍了;倘若预感成真,这封信便是我的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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