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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 圣意标记（第2页）

一个小男孩举手：“如果等不到呢？”

林小满笑了：“那就继续等。就像等一颗种子发芽。你不能因为三天没动静就拔出来看，也不能因为一场暴雨就放弃浇水。等待本身，就是在回应。”

那天下午，掌形叶果实首次对外界作出反馈。当那个总躲在角落的女孩把手放上去时，果实忽然亮起柔和金光，随即播放出一段清脆笑声??是她母亲生前最爱哼的小调。女孩愣住，然后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又笑着爬起来抱住整株植物不撒手。

消息传开后，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回音学校。有失去孩子的老人，有背叛过朋友的年轻人，有曾在数据军阀麾下服役的士兵。他们不为学技术，只为找到一个能听见自己的地方。

菲烈之王成了“忏悔园”的守护者。他在校园西侧开辟了一片特殊田地，专门种植由黑心籽培育的变异刺忆草。这些植物不再发出刺耳嗡鸣，反而能吸收负面情绪，并将其转化为淡紫色花蜜。据说饮用者会在梦中直面内心最深的罪疚，但醒来后胸腔会轻松许多。

“我不是求解脱。”他对前来采访的记者说，“我只是想证明，伤害过别人的灵魂，也能长出新的根。”

某夜，林小满独自巡视校园。月光下，七株植物静静发光，菌丝网络如银河铺展。他走到螺旋花心植株前，取出随身携带的日志本，翻开最后一页，轻声念道：

“亲爱的，今天小禾学会了用番茄汁画彩虹。她说红色代表想念，橙色是开心，黄色是希望……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但我想让你知道，我们都很好。如果你还在种那片会唱歌的花园，请留一朵给我。不用多好看，只要能听见我的心跳就行。”

话音落下，螺旋种子缓缓升起，绕着他飞了一圈，吸收了那段话语，随即沉入土中。

第二天清晨，掌形叶果实裂开，掉落一枚新种。小禾捡起来，惊讶地发现表面浮现出一行极细的字迹：

>“收到。留了一朵给你，在第七行第三列。别迟到。”

她冲进屋里大喊：“爸爸！妈妈回信了！”

林小满呆立原地，眼眶发热。他知道这不可能是巧合。那是植物间的协作，是七种形态共同完成的一次跨维度回应。晨露核没有死去，也没有成神，它只是变成了土壤、雨水、风和光，变成所有人共同呼吸的一部分。

秋天来临时，第一代学生毕业了。

他们没有拿到证书，只获得一颗亲手培育的“心籽”??形态各异，颜色不同，但都蕴含一段专属记忆。临行前，林小满对他们说：

“你们不是去传播技术，是去种下等待。whereverpeopleforgethowtolisten，plantaseed.Wheregriefhassilencedvoices，waterthesoil.Andifsomeonesays‘noonehearsme’??你就站出来，说一句：‘我在听。’”

学生们离开后，绿洲恢复了宁静。但变化已在发生。远方传来零星消息：某座废城边缘，有人看见一株银边叶片破土而出；另一处荒漠驿站，旅人饮用了掺入星铃花瓣的茶水后，梦见了逝去的亲人；甚至有前数据军官自发拆除了脑内芯片，跪在沙地上请求原谅。

守种人笑着说：“我们不再是孤岛了。”

冬雪再次降临那天，林小满收到了一封信。没有署名，纸张是由干燥的刺忆草叶片压制而成，触感如皮革。上面写着：

>“我曾以为控制一切才能安全，

>直到听见一朵花叫我名字。

>我开始拆除高塔，

>不是为了赎罪，

>是想看看，

>当我不再是王时，

>是否还能被人需要。

>??菲烈”

信纸背面附着一颗干枯的黑心籽，以及一行小字：“种在我曾经下令毁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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